【姜钟】来日方长

无双设定、天下大同设定。私设有。只是想撒糖。

新的一年消食片也要继续甜甜甜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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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阳今日下了一场雪。

 

钟会握着一个酒杯，半倚栏杆，望着满地银白。

楼内笙歌燕舞，今日是司马家设宴。钟会一向不愿参加这种宴会，但又无法推拒，只好独自站在栏边看雪。宴会的气氛可以说是一片融洽，同钟会冷淡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。他一心想远离喧嚣，然而生活永远与意愿相反。

 

不远处有两个武将在悄悄议论。

“你瞧，那边那位不是钟家的小公子么？听说他和蜀国的大将军是……”

“嘁！你可真是个老顽固！如今天下大同，跨国恋又有什么要紧？”

 

钟会无意理会这种议论，只是亲耳听到这种话实在是有些尴尬，他转身欲走，旁边却又钻出个司马昭。

 

“士季，怎么，一见我就要走么？”

 

司马昭走到钟会旁边站定。见到昔日的玩伴，钟会的脸色缓和不少。虽说与姜维公开后，他和司马家的关系不如从前，但也不至于闹僵。

钟会挑眉：“司马子上，你就这样跑出来，不怕王元姬知道么？”

“元姬不会怎么样啦，”司马昭摸摸后脑，“嗯……话说士季，你想好今年到哪儿过年了吗？”

 

话音刚落，钟会立马投来一个“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”的眼神。

司马昭连忙解释道：“不是，是老妈想你了，才让我来问问的。”他顿了顿，又说：“但你好像还要和姜维商量，真是麻烦啊。”

 

这话确实让钟会意识到一年即将结束。

不过，本英才为什么要和那个笨蛋商量啊？这件事我自己也能决定好吗？姜伯约回成都这么久了，平日书信往来，也没提过来洛阳看我。他又忘了我吧？

钟才子赌气地想。

 

雪渐渐停了。

钟会看见一只山雀跳上一截光秃秃的树枝。他看着山雀，心绪早已跑到千里之外。

这只山雀圆滚滚的，像极了裹得厚厚的姜维，有几分可爱。

蜀地的冬天，应当要比洛阳暖和不少吧，也许是个适合过冬的地方。

咳咳，打住打住，钟会摇摇脑袋。

他试图将自己从思念的情绪中拉扯出来：我只有一点点想姜伯约而已，只有一点点，也没有去蜀国的意思。

 

在钟会胡思乱想之际，宴会也要结束了。众人或醉或醒，准备离开。

临走前，司马昭还不忘给他添个堵：“士季，姜伯约想来洛阳过年也行。不过，蜀国的军队就免了啊！”

 

钟会一时忍不住，转身就要打司马昭一拳。他有时真想打开这个发小的脑袋看看，里面是不是只有包子。

司马昭早有预防，躲开就跑，只给钟会留下一串放肆笑声。

 

钟会揉揉眉心，往门外走去。

钟府的侍女秋水早就在楼外等着他了。

秋水手上抱着一件雪狐裘，见他出来，行了个礼，便要帮他披上狐裘。

 

这件雪狐裘是姜维送的。

钟会身体不好，一到冬天就经常生病。姜维自从听说雪狐的皮毛暖和，就想方设法地要给钟会做一件狐裘。但雪狐少见，就更别说雪狐裘了。所幸季汉常有狩猎活动，姜维每次都一副要把整个猎场翻过来的架势去找狐狸，攒了两年多，总算是足够做一件雪狐裘了。

得知姜维猎狐的真相后，夏侯霸同学感觉自己手中举起了火把。

 

“哦。姜伯约，你知道世界上最温暖的东西就是单身狗的火把吗？！”

 

让钟小少爷坦然地接受这份爱意也是不容易的。因为大衣毛茸茸的，过于可爱，和小少爷的酷炫铠甲一点也不搭。

钟会表示：这一点也不帅气。

姜维细声哄他：“雪狐裘很暖啊，就像我抱着士季一样。而且，士季穿上真的很好看呀。”

钟会支支吾吾，脸红了好一会，还是乖乖地把狐裘收下了。

 

钟会看着秋水就要给他披上这件衣服，马上伸手制止。

他微微皱眉，说：“今日何需把雪狐裘拿出来？”

“小少爷，今天刚下过雪，不穿厚一点，很容易生病的。到时姜大将军知道了，一定要担心的。”秋水答道。

 

往日秋水一旦搬出姜维，钟会一般也就会接过衣服披上了。但今天他不知为何，有人提起姜维，心里就一片烦乱。

 

于是钟会冷酷地拒绝：“不穿！”

姜伯约远在成都，管得着本英才么？

 

但也许是他太过心虚，这时竟听见有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了。

 

“士季。”

 

钟会心下一惊，转头一看，却真的看见一人从远方走来。

 

那个他刚刚还在念着的人，那个此时本应在成都的人，牵着马，踏着风雪，出现在他的眼前了。

人和马的脚印，从远处整齐地一排过来。飞雪在侧，落在那人宽阔的肩膀上。

姜维拂去肩上雪，温柔地对他笑。

 

“宝贝，听话，把衣服穿上。”

 

姜维把交给钟府的马车夫牵着，又从秋水手里拿过狐裘。

钟会现在就像是干了坏事被当面抓包的小孩，炸毛了：“姜伯约！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！”

姜维有些无奈：小家伙现在还没缓过神来呢。他不顾钟会的挣扎，用狐裘裹住钟会，接着给了他一个深深的拥抱。

 

朝思暮想的人在就怀里，鼻翼间充斥着熟悉的清冷香味，冷静如姜维，也甘愿沉溺于此。

近半年未见，他心中自是有千言万语。但此刻他只想抱紧怀里的人，抱得再紧一点。

他的唇掠过钟会的发梢，贴在钟会的耳边，他的气息让钟会方寸大乱。

 

“士季，我好想你。”姜维在他耳畔呢喃道。

 

这次，钟会没有恼羞成怒地推开姜维。因为他成功地当机了。

 

 

＊＊＊

 

 

钟司徒就这样在路上捡了一只姜维回到钟府，并获得姜大厨煮的粥x1。

 

但姜维怎么突然来见他了呢？也没有以信件提前告知，他总不会是要来洛阳过年吧？

 

钟会咬着勺子，盯着坐在对面的姜维。姜维察觉到他的目光，问道：“怎么了，士季？”

钟会不说话，低头喝粥。姜维见状，坐到钟会身边的位置上，他用手指抹掉钟会唇边的水渍。他的亲密举动惹得钟会差点把勺子吞下去，接着一阵剧烈的咳嗽。姜维一只手抚着他的背，给他顺气。他的声音中的笑意让钟会极其不爽：

 

“士季，别急，慢点吃。”

 

钟会在心里给姜维又记上了一笔：我这样还不是因为你啊！

 

被姜维这么一撩，他差点就忘记要质问姜维这回事。钟会用手帕擦擦嘴，在准备好水盆中濯了手，再次盯住姜维的双眸。

他板着脸，问道：“姜伯约，老实交代，你怎么跑到洛阳来了？”

姜维却用那种惯用的、无辜的眼神看他：“士季，你好凶……”

“快点说！不许用那种眼神看我！”钟会最受不住他那眼神，把脸撇过去说道。

 

姜维却不许他避开视线，身子前倾，握住了他的手。姜维是武将，日日舞刀弄枪，虎口、掌心处都有一层厚茧。双手交握时，钟会觉得有酥酥痒痒的感觉，他下意识地握紧了姜维的手。

“其实是主公派我到洛阳来办事，”姜维坦白道，“现下维公事已毕，自然是到士季这里来了。”

 

当然也不只有这个原因。

年关将至，他本就有要和自家恋人一起度过的打算。况且还有师父师娘在背后支持。

诸葛亮虽然没有明说，但种种迹象都表明他早已预备了钟会的到来。而黄月英的态度就更加明显了。

“我研制了新的糕点，什么时候带士季回来尝尝。”

“这一版的生活机器人很好用呢，要不要给士季寄一个？”

诸如此类的话，最近出现的频率很高。又恰巧主公派他来公干，天时人和已具，他自然是抓牢这个机会了。

 

钟会似乎对这个答案满意了，没有继续问下去。

 

酒足饭饱，姜维主动提出要到后院去散步。

钟会不太愿意：“本英才要回书房看书。”

 

“哎呀，士季，饭后消食有助身体健康，走啦走啦。”

“姜伯约！我自己会走！”

所以，最后还是会被拉走呢。

 

钟府的后院很漂亮，有花有草，有小桥流水，还有一排排的竹。后院静悄悄的，只有风经过的声音。翠竹轻摇，风移影动，落下一地斑驳。抬眼遥望，玉蟾出东山，星空点点。明月的清辉遍洒，此情此景，应与二三好友相约，亭下对酌。

就是晚风凉意太甚。姜维牵着钟会的手，走过长廊，在长椅上坐下。他抖开钟会的披风，给钟会披上，灵活的双手在颈间熟练地打了个结，又替钟会整了整衣领。

 

两人坐在长椅上赏月。

姜维侧过脸去看钟会，说：“维近来在师父的观星台学习观星，今夜无云，我们要来试着认认看吗？”

钟会把玩着他披风上的流苏，点点头示意。

姜维便指着星空，缓缓道：“你看，最亮的那一颗是长庚星……”

 

钟会懒洋洋地听着姜维的介绍，赞同道：“看来你最近学了不少东西嘛。”

姜维笑笑：“维当然要勤力学习，不然怎么追得上钟会大人呢？”

 

“想超过本英才，你还差得远呢，不过若是你虚心求教，本英才也不是不能指点一二。”

 

果然，受到夸赞之后，尾巴就会翘起来呢，真是可爱啊。姜维这样想。

“是，是，那么最厉害的小英才，”姜维揉捻着钟会鬓角的碎发，试探地问道，“愿意到成都来指导我吗？”

 

“才不要！”钟会下意识地拒绝。

本英才就知道姜伯约还有别的心思！

蜀国众人团聚在一起，我在里面又算是什么事呢？何况，他们也会介意有人突然加入吧？

本英才不接受拒绝。

 

姜维一眼就看出敏感的恋人心中的顾虑。他把人搂在怀里，说道：

 

“我的士季，这不止是我一个人的想法，所有人都很欢迎你。安国说想再和你比试一番；女孩子们给大家绣了香囊，也要送给你；师父找出你最近想看的那本古书；师娘也总是问我你什么时候再来玩。你看，他们都这么挂念你，维都要吃醋了。”

 

钟会捏住姜维的脸，小声哼哼：“就你嘴甜。”

 

“维一向实事求是。士季，虽然你不愿承认，但我知道你一直都想和大家保持良好的关系。”

 

“那是因为本英才有人格魅力，他们主动来找我的。”

 

“哦？那帮师父晒书，给师娘寄礼物的人是谁呢？”

 

“我不知道，”钟会被戳中心事，闭着眼反驳，“我这么做，还不是因为……”

 

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你。

 

钟会的后半句话说得极小声，仿佛风一吹，那话语就消散于风中了。但姜维还是捕捉到了那细微的声音。

而他却故作无知：“士季，你最后说什么？我没听清楚。”

钟会瞪他一眼，推开他，说道：“没听清就算了，我是不会再说一遍的。”

 

不能再逗下去了。

“好吧，”姜维一本正经地开口，“但我有话要说。士季，我爱你，非常非常。”

 

 

＊＊＊

 

 

昨夜钟会最后的回复是：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，本英才考虑考虑。姜维也不急，毕竟来日方长，他和钟会还有很多个可以相伴的日子。那一切都不急，且徐徐前行吧。

 

钟会在床上翻了个身，身边却只有半床晨光。今日天气晴朗，阳光从小窗射进屋内，照在人身上，是暖洋洋的感觉。他从床上坐起来，也不急着去找姜维。他知道此时姜维一定在后院里练枪，那个人无论风霜雨雪，总不会落下一次晨练的。

 

钟会踩着鞋子，披了件外衣，就往后花园去。姜维果然在那儿，在练习一套枪法。他脸上的神情极其认真，好像眼前就是他的劲敌一样。钟会很久没见过他此时的表情了。上一次，大概还是在两人对阵前，那时候他们立场对立，满脑子都是怎样制住对方。而在互相表达心意之后，他见到的总是姜维温柔缱绻的一面。当下再见到姜维刚毅的神情，他不得不承认：这个笨蛋，确实是很迷人的啊。

 

等到姜维发现钟会披着他的外衣，倚在门柱旁看着他时，已经是很久之后了。姜维放好枪，跑到钟会身边去。他见钟会只穿了一件外衣，赶紧把钟会往卧室里面带。

 

“怎么只披了件外衣，也不怕着凉？”

 

姜维刚练完武，身上流着一股热气，钟会被他牵着，还算舒适。

于是心情不错的钟英才开口：

 

“姜伯约，等过几日，我们就去准备车马和礼物吧。去诸葛丞相家过年，总不能空手去吧？”

 

 

即使来日方长，我也还是珍惜并且期待着，能与你相处的每一天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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