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姜钟】 放电

*物理课上的突发脑洞,一个关于静电的傻白甜故事 >.<




钟会自认他算不上是那种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人。

 

不过他的确不喜欢穿得太厚,毕竟裹成球什么的真的很不符合英才的形象。于是在这个深秋,大家都穿上了厚毛衣的时候,他也只是披了一件薄风衣而已。

 

姜维却为此操碎了心,他觉得在这种天气里穿得太少,是很容易生病的。但每次他想给钟会添衣的时候,钟会总是半撒娇半推拒地蒙混过去。然后他就只能看着钟会的风衣在秋风中猎猎作响。

 

“你看,就是因为你穿得太多了,他们才说你应该去减重的。”钟会如是说。

 

这哪是一回事啊?姜维无奈的笑了笑。“士季,”他惩罚似地咬了咬钟会的鼻尖,“到时候真生病了,难受的是谁呀?”

 

钟会撇撇嘴,不以为然。他都已经习惯这么穿了,而且现下天气也不算太冷,应该也没有那么容易就生病吧?

 

然而这次姜维竟一语成谶了。在入冬的第一个早晨,钟会在棉被里挣扎了好几分钟,最后还是躺倒在床。他的眉头紧紧地蹙着,手指不安地攥着被子的一角。他只觉得自己正在一片汪洋里浮沉,身上被绑了块铁块,铁块拖着他缓缓向海底沉去。

 

姜维用体温枪给他测了体温,下了最后的判决。“三十八度,低烧,”姜维把手心抵在他发烫的前额上,“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吧。”

 

“嗯……”钟会迷迷糊糊地应道。姜维的手掌凉丝丝的,贴着非常舒服,这让他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。强烈的不适感使英才的大脑暂时进入卡机状态,也许CPU已经过热了,所以连自己被姜维像裹粽子一样用棉被卷起来了也毫不知情。

 

感知系统直到姜维把一碗黑乎乎的中药端进来时才加载完成。苦涩的药味从门边飘过来,才刚刚闻到味道,他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发出了抗拒的声音。

 

“我不要喝药。”

 

钟会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。他睁开眼睛,可怜巴巴地望着姜维,希望得到对方的同意。他又补充道:“太苦了。”

 

因为生病,他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绯红,平日凌厉的眉眼此时也柔化了,眼角处点点的水光,像鲛人晶莹的鳞片。都说西子捧心,美人带病更添三分动人,他此刻的模样谁见了能不心生怜惜呢?别说只是想不喝一碗药,哪怕是要摘星揽月,也不在话下的。

 

然而他的恋人姜伯约是个意志坚定的人,即便是心里已经软成一汪水了,也还能保持理智。关系到身体健康的大事,姜维还是不容许他任性胡闹的。可却不能一味逼迫他,于是姜维只好缓而图之,循循诱之:“听话,不喝药会更难受,咱们一口喝完,再吃点蜜饯就不苦了。”

 

好声好气地劝了半天,钟会最终勉勉强强地喝完了一碗药。但同时被清空的还有一罐子蜜饯。姜维把空的碗和罐子放到床头柜上,心想自己这到底是哄人喝药呢,还是哄人吃糖呢?好在蜜饯其实并不多,不然药就跟白喝了一样。

 

果然,真的生起病来,就会是钟会受罪姜维心疼的一个局面。吃完药的钟会安静地躺在床上休息,像是卸下利爪的苍鹰,露出难得的柔软。姜维低下头亲了亲他的手背,替他掖好被子,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,得到了一个深刻的教训:

 

看来以后不管说什么,自己也不能在添衣保暖这件事情上向士季妥协了。

 

于是这个冬天,钟会注定要和各种毛茸茸的衣服绑定在一起。在过了“你妈觉得你冷”的年纪后,他突然发现原来还有一种无法拒绝的关心叫“你男朋友觉得你冷”。

 

大病初愈,姜维就开始严格管控他的日常穿着。好看却单薄的衣服统统被叠好,然后放进衣柜的深处。每天的着装也不需要他操心了,反正早上起床时,姜维早已收拾好一套毛衣长裤给他了。

 

如今他竟连脚踝都不能露出来了,钟会摸着他的毛衣感慨。也不是没尝试过反抗,但辩论家的嘴刚刚张开,却又合上了。因为他好像没有什么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出来的理由,道理是站在姜伯约那边的。于是他只好作罢,乖乖听话,安慰自己其实毛衣摸起来手感还不错,穿得暖和一点也挺好的。

 

当然,保暖的措施不止于此。出门前还要戴着针织手套,围上一条长长的围巾。钟会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商场货架上被保鲜膜层层包围的苹果,所以他气呼呼地揉捏着姜维的脸,以表达自己的不满。

 

实际上,穿成这样还要面临一种无法避免的情况。众所周知,在冬天里,是很容易起静电的。于是就在某天出门前,姜维给钟会整理围巾的时候,只听见“刺啦”一声,一束细微的电流从指尖划过。

 

当事人钟会面带无辜地看过来,然而他微微翘起的唇角出卖了他的真实心情。在两人目光交汇之际,他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。他把脸半埋进围巾,从喉咙里发出了闷闷的笑声。

 

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,他把围巾拉下一截,露出一张精致的容颜。深色的围巾更衬得他肤白胜雪,张合着的唇瓣似雪夜初绽的寒梅。他带着些许揶揄的意味问道:“伯约,痛么?”

 

姜维见钟会笑得像只刚捉住猎物的小狐狸,眉眼鲜活,爪子在他心里使劲儿挠痒痒。他摇摇头,在小狐狸的唇角上吧唧一口:“士季,你这是在对我放电吗?”

 

一语双关。

 

“想得美,谁对你放电了,”钟会挑挑眉梢,说道,“这明明就是围巾的静电。”

 

“是了,是我说错了,”姜维摸摸下巴,佯装懊恼道,“士季你只要站在我面前就是在对我放电了。”

 

突然变成皮卡丘的钟英才耳尖一热,心想,就你会说话。

 

话虽如此,但静电的受害者的确不只是姜维。平常和钟会有接触的人都要遭殃,比如说——

 

“天哪!士季,你要公然谋害上司吗?”

 

司马昭在办公室里的喊叫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。

 

工作中难免会有肢体接触,于是在某次交接档案的时候,司马昭光荣地中招了。他一向戏很多,而且喜欢逗钟会玩,所以他不会放过这个可以调侃对方的机会。他捂着胸口,假装心痛道:“那你不想接这个案子就和我说嘛,我可以给你换一个。我们之间,何至于此!”

 

钟会一脸冷漠地看着他的发小兼上司,在心里用手上的文件袋照着司马昭的脸拍了一百遍。他用近乎悲悯的语气回击道:“子上,你今天终于吃包子吃傻了么?”

 

“诶,这话可不能被我哥听到了,”司马昭对自家谋士毒舌的回复早就习以为常,他向四周张望一圈,抓住了路过的杜预,“元凯,你过来一下,给我评评理。”

 

躺枪的杜预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疑惑,在听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后,他陷入了短暂的沉默。作为三人之中唯一的理科生,他进行了认真的思考,然后非常负责任地开口解释道:“子上,这只是由于摩擦而引起的静电,不会有生命危险的。”

 

司马昭默默以手掩面,这果然是杜武库的行事风格啊。

 

所幸除了一次司马子上的无理取闹之外,这一天再没有别的插曲发生。直到下班前的五分钟,钟会和他的毛衣围巾都相安无事。临下班前,他完成了今日份的最后一项工作。他合上笔记本,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
 

“叮——”

 

手机弹出了一条新消息。他从旁边的桌子上把手机捞过来一看,是来自姜维的信息。

 

「我快到你们公司楼下啦。请钟士季小朋友下班后自觉下楼领取你的男朋友=3=」

 

即便隔着一层屏幕,钟会也能想象到姜维是怎样笑着发出这条短信的。他面红耳赤,手中回复的内容写下又删删改改,迟迟未能发送出去。

 

正当他纠结之际,司马昭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,大大咧咧地用手臂勾住他的脖子,对他说道:“嘿,士季!下班之后大家要一起去打火锅,我请客,你来吗?”

 

钟会瞥了一眼挂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,不过还没等他亲自动手把它拍下去,司马昭自己就把手缩回去了。

 

因为司马昭刚才的动作太大,所以又是一束电流从他的手上流过。他露出一个有些夸张的表情,小声嘟囔道:“话说你今天是雷丘附身了吗?真是电力十足啊。”

 

钟会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犯二,对他的话不予评价。等他恢复了正常的表情,钟会朝他扬了扬手机屏幕,拒绝了他的邀约:“不去,伯约在公司楼下等我。”

 

“好吧。”被拒绝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,司马昭挥挥手表示没关系。然而在推门离开办公室之前,他突然回头喊了一句:“祝你们今晚二人世界愉快!”说完他迅速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,成功躲过钟会扔过去的一包抽纸,大笑着离开了。

 

钟会在心里给这位不成熟的上司记上一笔,并且决定以提前下班的方式来回报司马昭刚才的所作所为。

 

待他收拾好东西下楼,姜维早就在车上候着了,手上还翻着一本杂志。他轻车熟路地坐上副驾驶座,一边解下围巾,一边问道:“等很久了吗?”

 

“没有,几分钟而已,”姜维笑着看他,变魔术般掏出了一个便当盒递给他,“饿了吗?今天师娘做了梅花糕,先吃点填填肚子。”

 

钟会接过来打开,盒子里整整齐齐地摆着几块糕点,一看就知道是黄月英的手艺,却不是她平常做菜的分量。他戳戳姜维:“伯约,怎么今天师娘只做了这么一点。”

 

姜维正在给他梳理他被风吹乱的卷毛,闻言应道:“不是啊,后面还有很多,我只是怕你吃多了待会儿又不想吃晚饭。”

 

钟会拈起一块咬了一口,然后把手上剩下的半块喂给姜维。糕点足够甜,却不会腻,果然师娘的厨艺是最好的。因为嘴里嚼着糕点,他说的话听起来很含糊:“所以你就只放了三块,你当是在喂猫吗?”

 

“那是因为,唔,士季你的胃口就像猫一样小嘛。”姜维的声音也不甚清晰。

 

于是他得到了钟会喵一记气势汹汹的飞爪。

 

他们飞快地解决了一盒糕点,然后准备启程回家。姜维启动了车子,平稳地驶上回家的路。

 

享受完美食的钟英才心情愉悦,决定在路上和姜维分享那件在公司里发生的由毛衣引发的惨案。讲完故事,钟会眯了眯眼睛,下了他的定论:“所以说就是这件毛衣的问题,四处乱放电,真是防不胜防。”

 

然而姜维的脑洞很大,他关注的重点似乎与钟会想的不同:

 

“原来士季不只对我一个人放电……”

 

“啊?早就和你说过啦。静电哪里还分作用对象的?”钟会一怔,显然是没有预料到姜维的反应。而后他好像突然发觉了什么,似笑非笑地看向姜维:“伯约,你别告诉我,你这是在吃醋?”

 

姜维竟认真地点了点头,坦诚道:“嗯,有一点吧。”

 

这想法可谓是十分清奇,钟会想,没由来的事情有什么好介意的呢?

 

前方十字路口的红绿灯颜色由绿转黄再转为红,姜维踩下制动,车子在白线后缓缓停下。他趁着这段短暂的等待时间,右手从方向盘上松开,覆在钟会的左手上,手心盖住手背,是一个十指相扣的姿势。

 

“但我只酸一秒,”姜维带着笑意说,“反正士季智慧和我形成通路,对吧?”这就证明,你只喜欢我呀。

 

钟会没有回答。

 

姜维转头去观察他的神情,他垂着眼帘,看不出喜怒。这是傲娇了呢?还是生气了那?

 

“哈。”

 

良久,姜维才听见他轻笑一声。

 

他用尾指轻轻地勾了一下姜维的尾指,做了一个拉钩约定的手势。又是一束电流从两人的手心流过。

 

“好吧,允你了。”



-END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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